第(3/3)页 “嗯。”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,收回了目光,继续看手里的奏折,语气冷淡,“他太吵了。” 小皇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见舅舅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,也不敢再多话,乖乖地坐到一旁的地毯上,自己玩起了九连环。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。 以前舅舅虽然也冷,但看他的时候,眼神是温和的。 会抱着他,教他写字,会给他讲他母亲。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舅舅变得越来越沉默,越来越喜怒无常。 身上的寒气也一天比一天重,有时候他只是看着他,小皇帝都会觉得害怕。 殿内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殿中,单膝跪地,声音嘶哑:“主上。” 是暗卫。 郁衾头也未抬:“说。” “前太子卫凌雪近来安分,只在府中与幕僚饮酒作诗,并未异动。” 郁衾批阅奏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仿佛卫凌雪这个名字,对他而言无足轻重。 暗卫继续道:“另,京中各府最近多有动作,想往王府送人。昨日送来的,户部侍郎家的三小姐,礼部员外郎家的外甥女……皆已按您的吩咐,扔出去了。” 这种事,几乎每天都在发生。 那些前太子党羽,或是曾经站队不明的墙头草,如今都怕得要死,想尽了办法往他府里塞女人,以表忠心,也为了探听虚实。 郁衾觉得可笑又厌烦。 “还有一事,”暗卫的声音顿了顿,“今日,礼部尚书沈维府上,也递了牌子,说是要送女儿入府伺候。” 郁衾依旧没什么反应,这些大臣的把戏,他早就看腻了。 只听暗卫接着说:“只是……他们这次送来的,是沈家的嫡长女,沈栀。” 朱笔的笔尖,在奏折上划出一道重重的墨痕。 郁衾终于抬起了头,面具后的那双眼,幽深得宛如不见底的寒潭。 沈栀。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。 沈家最引以为傲的嫡女,从小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培养,才名满京华,是京中无数世家子弟的梦中情人。 沈维那个老狐狸,居然舍得把这样的女儿送进他这个活阎王的府里? “呵。” 一声冷笑自他唇边溢出,带着浓重的讥讽。 “一群蠢货,真当孤不敢动手么?” 他将手中的朱笔重重往砚台上一掷,溅起几滴浓黑的墨点,落在明黄的奏章上,像是雪地里凝固的血。 这是又想玩什么新花样? 郁衾的眼神冷了下来。 不管是什么,他都无所谓。 送进来,杀了便是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