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乱石岗的落日像颗溃烂的橘子。 这里埋的都是横死之人。 没有墓碑,只有歪斜的木桩插在坟头,大多数连名字都看不清了。 黑气停留在一座几乎被蒲公英淹没的小土包前,鬼瞳之下,一团圆形的光斑清晰可见。 我扒开泥土,一具窄小的棺材露了出来。 这里埋葬的是个孩子。 棺材已经腐朽不堪,轻轻一碰,就散架成了一块块的烂木渣。 里面是尸骨也已腐烂,只有头骨保存完好。 巴掌大的头骨,天灵盖还没完全闭合。 当我看清骨架下压着的褪色红布条时,全身的血都冻住了。 那是我小时候系在蝈蝈笼上的带子。 记忆像溃堤的水。 七岁那年,铁栓带着我四处抓蝈蝈。 有天傍晚,他拉着我,去了村东头的老井旁。 那里的蝈蝈又多又大,叫的声音也特别宏亮。 我目窍被封,加之光线暗淡,看不清前方的路,被绊了一跤。 手中的蝈蝈笼滚落进了老井。 抓的蝈蝈还在笼子里,也一同淹进了井中。 我心疼坏了,放声大哭。 铁栓闻声跑了过来,朝井口看了看,拍着胸脯说:“水不深,我能捞到……” 第二天一早,有人在老井里发现了他。 当时他脸朝上,手里还提着蝈蝈笼。 村里人都说他是投井死的,只有我知道,他是为了捞蝈蝈笼。 下葬那天,我偷偷把蝈蝈笼上系的带子塞进他手里…… 这颗头骨是铁栓的。 它被沈星移炼成了阴骨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