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王行也不客气,和大辣椒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,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。 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 陈光阳看着王行和大辣椒都放下了筷子。 陈光阳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酸菜粉条,抹了把嘴,冲着王行和大辣椒一扬下巴:“中!这顿肉没白造,身上有劲儿了!走,上厂子瞅瞅你们鼓捣出来的金贵玩意儿!” 王行赶紧把油手在棉裤上蹭了两下,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:“光阳哥,就等你这句话!保管让你开眼!” 大辣椒也利索地起身,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。 陈光阳转头看向桌边。 二埋汰正跟三狗子划拳,酒盅子碰得叮当响,李铮挨着三小只,小脸上也沾了点油光,正学着二埋汰的样子笨拙地扭着腰。 “二埋汰!三狗子!” 陈光阳嗓门洪亮,盖过了院子里的喧闹,“酒留着晚上再喝!交给你俩个要紧活儿!” 俩人立刻放下酒盅,挺直了腰板:“光阳哥你说!” “套车,去邻村,把李铮他妹子接来!麻溜的,天擦黑前给我囫囵个儿带回来!记住喽,是咱靠山屯的人了,腰杆子给我挺直了接!” 陈光阳指了指李铮。 李铮猛地抬头,眼圈又红了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只是用力点头。 “放心吧光阳哥!指定把咱李铮的妹子安安稳稳接家来!” 二埋汰一拍胸脯,拉着三狗子就往外跑,“三狗子别喝了!套车去!” 陈光阳又看向王大拐和媳妇沈知霜:“王叔,知霜,李铮和他妹子落户的事儿,手续这块儿就劳烦你俩跑一趟公社,越快越好!往后就是咱屯子根正苗红的娃!” 王大拐拄着拐棍站起来,红光满面:“中!这事儿包我身上!正好去公社显摆显摆咱光阳又收了个好徒弟,还白捡……咳,还添丁进口了!” 沈知霜也温婉一笑,对着李铮点点头。 安排妥当,陈光阳大手一挥:“王行,大辣椒,前头带路!让咱瞧瞧,你们这帮知青鼓捣出的洗衣粉!” 三人顶着午后还有些凛冽的寒风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沟里的硫磺皂厂走去。 离厂子还有百十米,景象就和陈光阳上次来时大不一样了。 原先那几间拉合辫的土房旁边,赫然立起了两大排簇新的红砖瓦房! 砖缝勾得笔直溜严,在冬日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气派。 高高的烟囱正冒着淡淡的青烟,空气里那股熟悉的硫磺皂味儿淡了不少,反而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、有点冲鼻又有点清冽的碱味儿。 “嚯!”陈光阳忍不住赞了一声,“这砖房盖得够快!够排场!” 王行咧着嘴,带着几分自豪:“光阳哥你上回说要做大,咱就得有做大的样子! 这左边一排是新的制皂车间,右边是原料库和成品库,中间那栋带玻璃窗的,是俺们新弄的实验室和办公室!设备也添了,上回跟你说的老毛子那搅拌机,还有新买的反应釜,都支棱起来了!” 厂门口挂着一块新刷了漆的木牌子! “知青大队日化厂”,字迹方正有力。 院子里人来人往,有穿着旧工装、戴着套袖的知青,也有几个生面孔的壮劳力,正吭哧吭哧地从驴车上卸一麻袋一麻袋的原料。 看见陈光阳进来,甭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,都停下手里活计,恭敬地喊一声“光阳哥”或“陈顾问”,眼神里透着敬佩和亲近。 “行啊王行,有点厂长的派头了!” 陈光阳拍了拍王行的肩膀,很满意这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的场面。 王行嘿嘿一笑,搓着手:“都是按你画的蓝图走的!走,光阳哥,大辣椒,实验室在里头,好东西在那儿呢!” 他引着两人走进那栋带玻璃窗的红砖房。 一进门,一股更浓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。 这是硫磺皂的底味、碱面的刺鼻、还有一丝淡淡的、类似皂角但更清爽的香气。 屋里很暖和,靠墙是一排刷了绿漆的铁架子,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,装着各色粉末和液体。 屋子中央,几个知青正围着一个搪瓷盆忙活。 “都让让,让让!光阳哥来了!”王行招呼着。 知青们立刻散开,露出盆里的东西。 只见盆里是半盆温水,水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雪白细腻的泡沫,像刚打发的奶油,看着就暄乎。 王行拿起旁边一个敞口的玻璃罐子,里面装着大半罐灰白色的粉末。 “光阳哥,看!这就是咱弄出来的洗衣粉!” 王行小心翼翼地从罐子里舀出一小勺粉末,那粉末看着比面粉还细,灰扑扑的,没啥特别。 他走到另一个搪瓷盆边,盆里泡着块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粗布,油渍、泥点子糊满了。 王行把那一小勺粉末均匀地撒在脏布上,又舀了点温水浇上去。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! 那灰白色的粉末一沾水,立刻像活了过来,“嗤”地一声轻响,瞬间膨胀、溶解,眨眼功夫就涌出大团大团雪白绵密的泡沫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