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在他不远处,疤脸兵王、魁梧兵王和另一位名叫“山猫”的侦察尖刀连连长,正围在一起,紧锣密鼓地商议战术。 他们快速交换着意见,手指在空中虚点,估算着速度、角度和提前量,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紧张。 “记死喽,”疤脸兵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声音沙哑,“时速按三十五公里算,平行移动那俩车……间隔七百米的话,提前量至少得估摸到七八个车身! 妈的,还要算瓶子上抛的时间……” “关键不是那个,”魁梧兵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,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鬓角,“是他妈车在颠!我们也在颠!还带方向乱扭!根本没法稳定据枪!纯靠蒙!” “闭嘴!”一直沉默的山猫低喝一声,眼神锐利如鹰,“现在说这些有屁用!听我的,选一个方向,赌运气!把心跳给我压下来,抓住相对静止的那零点几秒,凭感觉打!” 他的话透着一股狠劲和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。 另一边,刘凤虎跑过来,将一个战术耳机和一个防风镜递给陈光阳,语气带着关切:“老弟,风大,戴上这个通话方便。风镜能挡点风沙,高速跑起来眼睛容易干。” 陈光阳接过防风镜看了看,咧嘴一笑,露出白牙:“谢虎哥。不过这个,”他把防风镜放在车斗里,“戴它容易分神,看东西变形,眼神还是原装的靠得住。” 他又晃晃耳机,“有令儿你们招呼就是,我听得见。” 刘凤虎嘴角抽搐一下,没再坚持,转身上了指挥车。 负责给陈光阳抛靶的两名战士也爬上了各自负责的车斗,每人脚边都放着一箱绿油油的啤酒瓶,脸色发白却又带着亢奋。 “预备……!”场地边缘,一个拿着红旗的信号兵嘶声力竭地大喊。 拉开了这史无前例对决的序幕。 三台引擎的咆哮声骤然拔高!卷起漫天烟尘! 疤脸兵王驾驶的卡车最先冲了出去! 车头昂起,巨大的惯性让车身猛地一震! 紧接着是魁梧兵王那辆,最后是陈光阳所在的卡车。 三辆车并未齐头并进,而是有意识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,保证各自进入预定速度和稳定状态。 强烈的推背感狠狠砸在背上,高速行驶带来的狂风像无数小刀子刮着脸。 陈光阳站在剧烈摇晃的车斗后方,双脚微分,膝盖微曲,稳稳扎根。 他左手紧紧抓住车斗边缘的铁栏杆,右手拎着那支沉重的大狙,像一个古老的桅杆立在风暴之海上。 任凭车身如何颠簸起伏,他的上半身尤其是头部和肩膀,竟诡异地保持着一种接近静止的稳定姿态。 那不是刻意维持的肌肉紧绷,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动态平衡。 如同雪地中潜行的孤狼,无论脚下如何虚浮,指向目标的獠牙始终精准无误。 反观疤脸兵王那边。 车刚一达到预定速度,他就迫不及待地探出半个身子,吃力地架上他那支更轻便、适合快速反应的SVD。 然而剧烈的颠簸让他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摆,枪口晃动的幅度之大,别说瞄准七百米外小如雀鸟的瓶子,连稳住视线都困难。 他咒骂一声,不得不整个人趴在车斗里,利用身体的更大接触面积来抵抗晃动,但这姿势视野受限,姿态调整更慢。 “目标就位!A车!东南风向!风速三级!准备抛靶!”耳机里传来指挥车的声音,清晰而快速。 对面负责给疤脸兵王抛靶的卡车后斗,一名战士用力抡起一个空啤酒瓶。 奋力向斜上方的高空抛去! 碧绿色的瓶子在空中划出一个短促的抛物线。 “有了!”疤脸兵王在剧烈晃动中捕捉到那一点模糊的反光。 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!屏息!凭感觉狠狠扣下扳机! 砰……! 枪声在狂风呼啸中显得格外沉闷。 子弹?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。 瓶子?在惯性的作用下,那瓶子早已飞出几十米开外,“啪”的一声摔在几百米外的荒地上,碎裂无声。 “妈的!”指挥车里,疤脸兵王的耳机中传来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羞愤的低吼。 紧接着,“魁梧兵王准备!” “A车!目标左侧!抛靶!” 这一次,魁梧兵王吸取教训,背靠着驾驶楼,用后背死死顶住,试图增加稳定。 瓶子飞起,他咬牙瞄准,枪口抖得厉害,那一点绿光在视野里疯狂跳跃。 他感觉时机稍纵即逝,不能再等! 砰! 又是一枪!打空了?不!有声音! “啪!”瓶子碎裂的声音传来!魁梧兵王心头猛地一喜! “B2靶中!”耳机里确认的声音冰冷无情,“位置偏离目标点十五米,弹片偶然波及。” 原来是一块跳弹碎片碰巧擦中了正在下落的瓶子边缘。这根本不算有效命中! 魁梧兵王脸上的喜色瞬间冻结,比哭还难看。 山猫那边也很快轮到,他沉住气,甚至用了一秒多时间短暂压抑颠簸,抓住了一个相对平稳的刹那开火。 子弹确实靠近了目标,呼啸着擦着瓶子上方半米左右飞了过去,带起的风甚至让瓶子晃了晃,但终究毫发无损。 三人轮过一遍,均告失败! 靶场上空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,围观的士兵们鸦雀无声,那花白头发的团长握着望远镜的手,指关节已然发白。 “他妈的…这…这不可能打到吧……”人群里有人忍不住低声嘟囔,充满了绝望和认同。 这已经超出了人对射击的认知。 “陈光阳准备!”指挥车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和异样的期待,“A、B车准备!目标,间隔七百米,同步抛靶!风向东南,风速三级微升!准备……” 这一次,指令指向了那个一直沉默的、穿着蓝色背心的男人。 所有人的目光,聚焦在了他身上。 风似乎更大了一点,卷起地上的沙砾拍打在脸上。 两辆负责抛靶的卡车在远处并行疾驰,扬起两条滚滚黄龙。 陈光阳站在自己那辆如同怒马般奔腾的卡车上,身体随着车身剧烈地起伏、扭动。 然而,他持枪的那只手,稳固得如同焊在钢铁之上,纹丝不动。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,像狙击镜在精确聚焦。 第(2/3)页